【二合一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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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二合一】
耗時四十分鐘左右，平若葉才從便利店采購完畢，帶著一身夜露寒氣回到公寓。
然而這麽長時間過去了，五條悟卻仍在磨磨蹭蹭地泡澡。
“悟君，還沒好嗎？”
擡腳帶上公寓門，平若葉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卷，疑惑地朝緊閉狀態的浴室走去，敲了敲門，問道：“這麽久沒好，是在浴缸裏睡著了嗎？”
下一秒，隔著房門，她聽見了嘩啦啦的一陣水聲。
浴室內的五條悟，稍微拔高了聲音回覆：“沒有啦~！”
“那就快點出來吧。”平若葉輕嘖一聲，“再泡下去，你這笨蛋就要變成皺巴巴的柿子餅了哦。”
五條悟：“真是的，若葉醬你像老媽子一樣啰嗦誒，老子要再泡一會啦。”
“逆子，你就繼續磨蹭吧，沒關系。”平若葉微微地一笑，輕哼道，“因為老媽子準備趁機消滅關東煮和小蛋糕了，一個人獨享這麽多夜宵，還怪不好意思的呢。”
不出意外的，話音落下，浴室內安靜了一秒，接著便忽然傳出稍大點的水聲。
應該是五條悟從浴缸中猛地起身，泛起的水流烏拉拉聲響。
他不滿地大聲嚷嚷：“馬上就出來，若葉醬不要一個人吃獨食嘛！再說了，老子是因為誰才需要泡澡驅寒的，說出這種話的你也太沒有良心了！”
“嗤，逗你玩的啦，笨蛋。”平若葉無奈地搖搖頭，“快點吧，關東煮和便當涼掉就不好吃了，而且飯後甜品全部是你愛吃的那些。”
“知道啦——哼，這還差不多。”
浴室內裏的五條悟喊完這句話，又壓低了聲音嘰裏呱啦的嘟囔著什麽。
不用想，肯定是一些沒營養的嗔怪話，平若葉著實沒耐心繼續聽，催促完就脫下厚重的外套，坐在沙發上等待大白貓出浴。
聽著吹風筒的聲音，她百無聊賴地掏出了自出門起就一直嗡嗡作響的手機。
平若葉驚訝地看著短信數量，有些奇怪：“嗯？發生了什麽事情嗎，這麽多短信。”
然後，她逐一點開來自高專眾人發來的消息，等看清某幾條內容後，頓時感到又好氣又好笑。
“真是，愛虛張聲勢的家夥。”
她心疼到哭鼻子？
跳東京灣……他還挺勉為其難哦？
啊，真是委屈到悟君了啊。
“雖然早就料到這家夥憋不住心事，會立馬高調宣布。但是——”平若葉看著眾人口徑一致的說他們已經拉黑某白毛笨蛋，還是有點無語，“嘖嘖，悟君今晚得到了愛情，卻失去了友情吶。”
她總結：“不愧是悟君。”
一如既往地遭人嫌棄。
就在這時，“喀拉”一聲，浴室門打開。
被人念叨的五條悟收拾完出來，剛好聽到了平若葉的這句感嘆：“啊？怎麽了，若葉醬說什麽不愧是老子？”
“欸？才兩三分鐘，這麽快就吹幹頭發了……”平若葉循聲望去，說話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。
她看見，五條悟白色的碎發胡亂吹到半幹，上身未著寸縷，腰間只松垮的圍著一條浴巾，身後是水汽彌漫的背景。
他潤濕的發絲末梢墜著水珠，隨著他疑惑歪頭的動作，水珠順著頸側淌下，又沿著上身肌肉線條性感又緊致的胸肌和腹肌滑下，最後流過曲線誘人的人魚線，沒入浴巾後消失不見。
平若葉的目光跟隨的水珠移動，定格在浴巾上……
被她灼熱的視線盯著，五條悟再也不覺得冒犯，反而勾唇得意一笑，溢出的鼻腔音透著難以掩飾地愉悅：“怎麽樣？老子的身材是不是超級棒~！”
見平若葉沒有回話，卻仍舊直勾勾的‘欣賞’自己，他就地擺起了各種耍帥的POSE。
耍了會兒帥，帥而自知的五條悟，臭屁的說道：“哼哼，擁有老子這麽各個方面都完美的……戀人，若葉醬，你啊，撞大運了誒！”
“……啊，哦。”
平若葉淡淡應了聲，隨後狀似平靜地收回視線，撈起左手邊的袋裝衣物丟向五條悟，聲音無波：“喏，只買到了汗衫和男士內褲。便利店出品，悟君湊合穿一晚吧。”
頓了一瞬，她深吸一口氣，又說道：“總之，你這笨蛋別再圍著浴巾亂晃了。拜托，我會長針眼的！”
“等、等等！”
五條悟下意識接住丟來的衣物，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，聲音拔高：“哈？！面對超有男人味的超一流身材，若葉醬居然能無動於衷地說出這種話，還讓老子立刻換衣服？！！”
這種表現……老子的大腹肌沒有吸引力了？
不可能啊！
明明第一次坦誠相見（？）時，若葉醬的眼神那麽、那麽熱情，還偷偷伸手摸過誒！
難道是他魅力失效了？！！
五條悟不信這個邪。
因此，他並沒有立刻乖乖地回房間換衣服，而是大大咧咧地光著上身踱步到平若葉眼前，動作帶有一絲勾引性質地大秀了會兒塊狀分明的腹肌。
可惜沒有得到任何回應。
然後，五條悟又朝前走了幾步，微微俯下.身，雙手撐在平若葉身後的沙發靠背，直直地與她對視，藍眸倒映著客廳的光，眼神迷離似挑釁，又似笨拙地誘惑。
“若葉醬~”清亮的少年音，偏要夾著嗓子做出膩死人的腔調。
“嗯……”平若葉望著那雙還在拋媚眼的眼睛，唇角弧度迅速拉大，“抱歉，悟君——”
“我真忍不住了，哈哈哈哈哈！！！”
見她跟預想中的反應不一樣，五條悟呆滯了下：“……誒？？？”
“噗嗤，你這家夥在搞什麽啊，真的很蠢誒。”
平若葉停不下笑聲，過好一會兒才強忍住笑意，推開快要湊到自己鼻尖的微涼胸膛：“十八線搞笑藝人的悟君，可以停止表演嘛？這幅令人胃絞痛的扭捏作態，屬實吵到我眼睛了。”
“……什麽啊，若葉醬的反應。”
五條悟刷地垮下臉，不情不願地緩緩直起身，心裏有些挫敗，嘴上還要不服輸的叭叭：“真是，不懂得欣賞，沒眼光沒品位的臭木頭！”
他的魅力才沒有失效，全都怪若葉醬不解風情！
臭木頭，氣死老子了！
“大帥哥的腹肌福利到此結束，老子換衣服去了，哼！”客廳裏的暖氣不太足，五條悟光著仍帶有水珠的上半身，很快就感覺到了冷意。
然後，五條悟悻悻地撿起剛才被自己丟到地板上的包裝袋，撅著嘴，面帶不爽地打開衣物的塑料包裝。
嘛，最普通的白色短袖，現在就套上。
內褲等會回房間換，等一下……
“果然是沒、品、位的若葉醬會選擇的內褲！”五條悟嫌棄的捏著粉色帶卡通圖案的內褲，“咦惹，還是粉色的，認真的嗎？”
平若葉輕笑道：“猛男專用粉，高彈力無束縛。喜歡嗎，悟君。”
“老子怎麽可能喜歡？！”
“是麽？”
“哼，當然。”
說完，五條悟噔噔噔大步離開。
平若葉彎了彎唇，看著某個白毛興高采烈直奔客房的背影，沒有出言揭穿。
嘴上說著不要，身體卻很誠實嘛，悟君。
等客房大門關上，確定對方看不見客廳的情景後，平若葉雙眼失魂，長吐一口氣，二秒後又猛地仰起頭，捏著鼻子直沖浴室而去。
“差點就當著悟君的面流鼻血了，可惡啊！”
再晚那麽一會，只要一小會，她就要丟臉了……
該死的，貓咪學會勾引了！
客廳橘調燈光，映得整片空間格外溫馨。
“泡完澡，再搭配熱乎乎的關東煮和美味小甜心——”五條悟一臉享受，兩頰鼓鼓囊囊，“人生圓滿，超~幸福誒。”
平若葉吃罷最後一枚大福，又喝了口果汁潤喉，輕嘖一聲：“之前也不知道是哪個家夥，拖拖拉拉地不想出來，連哄帶騙才行。”
需要人三催四請的大少爺，難搞。
五條悟厚臉皮地裝暈，眼神無辜極了：“欸，若葉醬在說誰呀？反正，絕對不是老子。”
“啊，我也不知道。”平若葉沖他淡淡一笑，溫吞說道，“但他是我今天剛上任的男朋友。悟君，你知道他叫什麽嗎？”
“哈？”
五條悟楞一下，接著眼咕嚕一轉，選擇倒打一耙：“什麽啊，若葉醬居然搞不清男朋友的姓名嗎？說出這種話，超級失職啦。”
“所以說，悟君可以提醒一下我——那個洗澡很墨跡的男朋友是誰嗎？”平若葉眼底閃過一絲狡黠，“不過，悟君不想說的話，也沒關系哦。”
承認，否認。
事關名分，這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。
考慮了三秒，五條悟氣不忿兒地認輸：“好啦，叫五條悟，是老子啦。”
聞言，平若葉小表情得意的輕哼一下，沒再繼續逗他玩。
小樣，還玩不過你？
認輸但不服氣，過了會，五條悟吃著甜品，嘴上又開始嘰咕個不停：“若葉醬心眼兒真壞，好運撿到超優秀的帥氣男朋友，不捧在手心好好對待就算了，還欺負老子，太過分了！”
“少講屁話。”
平若葉翻了個白眼兒，撩撩長發，又擡了擡下巴，驕矜道：“話說回來，悟君擁有最受霓虹男高歡迎的大和撫子女友，你也超幸運好不好。”
“哈？大和撫子什麽的……”五條悟神情變得有些古怪，“若葉醬，你對自己是不是有什麽誤解？”
動不動就拿板磚爆頭、體術超強下手從不留情、活生生扣人眼珠子、用火箭筒炸神社等等。
這是大和撫子？！
別搞笑了。
五條悟語氣懶懶的：“老子以前怎麽沒發現，若葉醬有講冷笑話的天賦。”
“你懂什麽。”平若葉面不改色，“我在京都國立高中的時候，可是每天都有收很多情書和男生的當面告白哦，悟君應該榮幸於自己是——”
“等等，你說什麽？”
五條悟忽地出聲打斷她，眉頭輕蹙，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，眼底慍色漸深，平靜的語氣下醞釀著著駭浪：“當面跟若葉醬……告白？很多男生？”
“嗯，是這樣沒錯。”
“啊。”
“這幅表情——”五條悟的異常太過明顯，平若葉輕易便能看出，歪了歪腦袋，忽地笑開，“這麽不高興，悟君難道是吃醋了？”
五條悟冷眼睨著她，微微偏頭沒有說話。
平若葉失笑道：“餵餵餵，霸道到這種程度，不至於吧。那是見到悟君之前發生的事情，而且我也有好好拒絕對方哦。”
五條悟垂下眼，抿著唇，仍舊沒有說話。
見狀，平若葉軟下聲音，耐心地哄著鬧脾氣的貓咪：“好啦好啦，為這種事情發脾氣，可不是帥哥會做的事情。”
說完她又輕輕地摸摸他的腦袋，安撫意味十足。
沈默片刻，五條悟直視著平若葉的雙眼，拖長音地緩緩道：“但是……老子還是超級不爽耶！”
“唔，那你想怎樣？”
“想把那幫人抓過來狠狠揍一頓——但這麽直白地講出來，一定會被說是無理取鬧發瘋吧？”
“……一定。”
平若葉沒想到五條悟的占有欲竟然這麽強，聽到她以前被人告白的事情都會不高興。
不過，她對此完全不介意。
因為——她也是。
平若葉無奈笑了下，輕啄著對方下彎的唇角：“雖然是這樣想的，但我知道悟君不會這麽做。”
“廢話，老子又不是喪心病狂的詛咒師。”五條悟別開臉，語氣仍有些不悅。
“嗯，悟君最最最最好了~！”
“別以為你誠實的誇讚幾句，就能讓老子心情變好。”
平若葉扯扯唇角：“哦。”
“還是好氣，所以要懲罰讓老子心情糟糕的若葉醬。”五條悟臭著臉作出決定。
“什麽懲罰——餵！”
五條悟冷不防摟過平若葉的腰，低下頭賭氣一樣的咬了一口她的唇瓣，沒輕沒重地，帶著幾分懲罰意味在裏。
“嘶——你這笨蛋說咬就咬，是狗嗎？”
吃痛地發出一聲氣音，平若葉的好耐性瞬間消失，用指尖小心翼翼觸摸被咬過的地方，不出意外地看見了血跡：“這麽用力，都出血了啊餵！”
“額，又咬破了。”看見罪證一樣的血跡，再聯想這是第三次把對方咬出血，五條悟難得有些心虛。
他挪開眼睛，底氣不足地道歉：“……對不起，若葉醬不要生氣嘛。”
平若葉抽出茶幾上的紙巾擦拭嘴唇，看著紙巾上的血跡，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。
“很痛誒！”
“那怎麽辦？”
神思游離一秒，五條悟鬼使神差的提議道：“要不……老子給你舔舔？”
兩兩相望，唯餘沈默。
半晌，平若葉面無表情的吐露一個字節：“滾。”
五條悟脾氣不好是高專公認的事實。
但他的脾氣來得快，去得也快。
於是，五條悟頭腦一熱給平若葉咬傷惹惱之後，就因為心虛而完全忘記之前打翻的醋意，變得異常的老實，像個鵪鶉一樣。
他這般識眼色，又是非原則性的錯誤，因此平若葉的火氣消得也很快。
沒辦法。
因為他是五條悟。
對他，她總是脾氣和耐心極佳。
就這樣，新鮮出爐的小情侶愉快地忘掉剛才發生的小插曲，繼續享受美妙的漫漫長夜。
平若葉和五條悟合力消滅掉所有的食物後，又打起了雙人游戲，很長一段時間裏，客廳響徹著游戲音效和戰術討論聲。
直到天快要破曉，他們才放下手柄，伸伸懶腰準備回房入睡。
這間公寓有兩間臥室，一人一間剛剛好。
“悟君？”
已經互道晚安，平若葉欲合上房門，卻被人忽然制止。
她瞄了一眼擋住房門閉合的手掌，擡眸看向五條悟：“怎麽了？是有什麽話還要說嗎？”
“嘛，那倒不是。”
五條悟收回手，改為手肘撐著門框，低下頭湊近平若葉，點了點自己嘟起的嘴唇，暗示道：“若葉醬，你忘了一件事情哦。”
“誒，我有忘了什麽嗎？”平若葉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，卻故意裝作不懂。
畢竟，逗貓是會上癮的。
果然——
“什麽嘛！”五條悟炸毛了，咬牙控訴道，“離別有離別吻，告白有告白吻，惹怒老子有懲罰吻，那麽晚安也絕對要晚安吻才——”
話沒說完，平若葉微踮起腳尖，堵住某人喋喋不休的嘴巴。
一觸即離。
“好啦，晚安吻，快去睡。”
然後，平若葉趁其不備，力度不容拒絕地推開堵門的五條悟，迅速合上了房門。
她輕笑聲：“深更半夜、孤男寡女、正值活力旺盛的青春期——太容易犯錯了。”
所以，晚安吻絕對不能太過分親昵。
不過五條悟是那麽容易滿足的人嗎？
答案是否定的。
就在平若葉喃喃說著自己的高明遠見時，身後的房門又被敲響了。
嗯，還沒走？
“悟君。”平若葉打開門，“還有什麽事情？時間太晚了，我不想明天睡到傍晚才起床。”
生物鐘會徹底紊亂的。
五條悟臉上掛著顯而易見地欲求不滿：“餵，確定關系的第一天，若葉醬的表現也太冷淡了吧……總之，剛剛的晚安吻不合格，老子要求重來一遍！”
“哈？”
平若葉目光停留在一臉執拗的五條悟面龐，過了一會兒，嘆口氣：“真是拿你沒辦法。”
她勾住他的脖子下拉，然後將唇瓣送與面前的少年，滿足他的要求。
而且不得不說，某個笨蛋的吻技進步神速。
經歷過幾次技術糟糕的接吻後，五條悟已經從最開始的笨拙生澀，飛速成長為不緊不慢地節奏掌控者，猶如國王細細巡視領地般，游刃有餘地探索，一點點打上自己的標記。
平若葉被他吻得全身發麻，甚至有些招架不住後的缺氧，腦袋也暈乎乎的。
一吻結束。
五條悟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平若葉，輕抵著對方的額頭，在聽到她略微急促的呼吸聲後，悶悶低笑一聲。
“這種程度的晚安吻才算合格哦，若葉醬~！”
“呼——”
平若葉不住地吐息平覆呼吸，垂下眸子，睫毛輕顫：“既然如此，快點回房睡覺吧。”
“誒~”五條悟不滿地拖長音節，蹭了蹭她的鼻尖，“熱辣的KISS後就急著趕老子回去，用完就丟，若葉醬好過分吶。”
“……不然呢？”
頓了下，平若葉莞爾一笑，意味深長道：“難道……悟君是想跟我一起睡嘛？嘖嘖，果然是滿腦子廢料的男高中生啊，凈想些糟糕的事情。”
“胡胡胡、胡說！老子哪裏有在想那種事情，你在汙蔑我！”五條悟像被戳中心事一樣的慌張，迅速矢口否認。
平若葉哼了聲，眼睛看向他仍在堵門的手掌：“不是的話，那就快點松開手，滾去睡覺啊。”
說沒想著一起睡，那還不趕緊離開，死賴著不走想做什麽？
沈默了好一會，五條悟張口胡謅：“那個，老子有點怕黑。”
平若葉：“這種話都能說出來……你不覺得羞恥嗎？”
“是哦。”這個理由不行，五條悟再接再厲，“其實，老子覺得有點冷，東京灣的海水真的很涼，所以——”
平若葉木著臉接話：“所以你需要趕快回到溫暖的被窩，悟君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撓撓頭，五條悟又委屈兮兮地說道，“一個人睡好寂寞啊。”
冷哼一聲，平若葉直視他：“那你高專一年的單人宿舍生活，是怎麽過來的？”
五條悟實在編不出理由了，嘟著嘴，小聲承認真實想法：“好啦，老子就是想和若葉醬一起睡。所以……真的不可以嗎？”
“不可以！”
“為什麽？！絕對不會對你動手動腳的，老子的人品你還信不過嗎？！”
平若葉掰開五條悟死死抓住門框的手，一字一頓道：“信、不、過。”
“人與人最基本的信任呢，我們可是情侶誒。”五條悟，“老子發誓，絕對不會做出格的事情！”
“發誓也不行！”
平若葉堅決地拒絕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扒開想要撓門的貓咪：“無論如何，這件事你想都別想！”
成功推開障礙物，她眼疾手快地甩上門，讓五條悟碰了一鼻子灰。
松了口氣，平若葉果斷鉆進被窩，戴上耳塞，不去聽門外裝可憐的喵叫聲。
也許他不會，但她……說不定會把持不住。
畢竟，她很早很早就想冒犯某白毛男高了。
“真是，還沒成年呢。過早……不好，不好。”
色即是空，空即是色。
次日傍晚，公寓裏的兩人才悠悠轉醒。
平若葉和五條悟大約是都沒睡好，雙雙掛著黑眼圈，略顯疲憊地乘車回到了高專。
又過了一天，新年假期徹底結束，一年組四人在課堂聚首。
課後，平若葉不出意外地收到了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的真心祝福（慰問）。
“若葉，還請多多包容一下不太成熟的悟。”夏油傑作出一副終於丟掉包袱的輕松模樣，“總之，以後就辛苦你了。”
千萬別那麽快讓悟失去女朋友，變成單身。
他謂嘆一聲：“真沒想到，悟這種惡劣的家夥，居然這麽快就脫單了。”他絕對沒有眼紅!
家入硝子眼神微妙：“恭喜，雖然不理解若葉的選擇……我只能說——尊重，祝福，鎖死。”
聽出兩人間接的雙重吐槽，平若葉展顏一笑：“別這樣說，悟君不是挺可愛的嗎？多招人喜歡啊。”
聞言，夏油傑的表情頓時像吞了一坨巨翔一樣的扭曲。
若葉，拜托別惡心他。
饒了‘可愛’這個詞吧。
家入硝子倒是沒有很激烈的表現，只是平淡地直視著說出這種話的平若葉，眼神卻寫著‘大白天別說恐怖故事，驚悚’。
“是真的啦。”平若葉見兩人不讚同自己的觀點，朝另一個當事人的方向努努嘴，示意他們去看。
直到這時，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這才恍然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——
他們當著五條悟的面吐槽他，並沒有得到任何反駁，他安靜地有些異常。
然後他們為此疑惑地轉過頭，終於註意到了——
表情開心到十分不正常的五條悟。
他的嘴角咧到耳後根，屁股坐不住地亂扭，正拉著平若葉的手放到唇部，有一下沒一下的啄吻，渾身冒著可視化的紅色愛心和粉色小花花。
從頭發絲到腳尖，整個人洋溢著燦爛到不行的愉悅氣息。
夏油傑眼尖地看見五條悟輕咬了下平若葉的指尖，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。
然後，他緩緩轉過頭，語氣凝重地說道：“若葉，你男朋友是被喪屍咬了嗎？或者這兩天……他有被狂犬咬過之類的嗎？”
不然的話，悟什麽時候多了個咬人的癖好？！
不等平若葉回答，家入硝子聲音無波地開口：“傑，沒有女朋友的你是不會懂的。”
“……不了。”夏油傑一言難盡，“老實說，我可不想變成悟這種糟糕的樣子。”
家入硝子了然的“啊”一聲，有不同的看法：“五條這樣，不是很純情的表現嗎？”
因為很在意，所以剛確定關系就興奮到不行。
“是啊。”
平若葉噙著一抹笑意：“純情和臉紅是男生最好的嫁妝。”
夏油傑胃酸到想吐。
“嫁妝？”家入硝子則嗤笑一聲，“但別忘了，他是五條悟。”
平若葉：“？”
看出她的疑惑，家入硝子解釋：“嫁妝很快就會被揮霍幹凈。”
若葉，小看糟糕的男高了。
尤其這個男高姓五條，名悟。
平若葉眨眨眼，遲疑道：“應該……不會吧？起碼也得一年半載吧？”
家入硝子老神在在：“等著瞧吧。”
貓咪就是單純想摟老婆覺覺，但老婆心懷不軌，不敢。
哈哈哈哈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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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這麽長時間過去了，五條悟卻仍在磨磨蹭蹭地泡澡。
“悟君，還沒好嗎？”
擡腳帶上公寓門，平若葉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卷，疑惑地朝緊閉狀態的浴室走去，敲了敲門，問道：“這麽久沒好，是在浴缸裏睡著了嗎？”
下一秒，隔著房門，她聽見了嘩啦啦的一陣水聲。
浴室內的五條悟，稍微拔高了聲音回覆：“沒有啦~！”
“那就快點出來吧。”平若葉輕嘖一聲，“再泡下去，你這笨蛋就要變成皺巴巴的柿子餅了哦。”
五條悟：“真是的，若葉醬你像老媽子一樣啰嗦誒，老子要再泡一會啦。”
“逆子，你就繼續磨蹭吧，沒關系。”平若葉微微地一笑，輕哼道，“因為老媽子準備趁機消滅關東煮和小蛋糕了，一個人獨享這麽多夜宵，還怪不好意思的呢。”
不出意外的，話音落下，浴室內安靜了一秒，接著便忽然傳出稍大點的水聲。
應該是五條悟從浴缸中猛地起身，泛起的水流烏拉拉聲響。
他不滿地大聲嚷嚷：“馬上就出來，若葉醬不要一個人吃獨食嘛！再說了，老子是因為誰才需要泡澡驅寒的，說出這種話的你也太沒有良心了！”
“嗤，逗你玩的啦，笨蛋。”平若葉無奈地搖搖頭，“快點吧，關東煮和便當涼掉就不好吃了，而且飯後甜品全部是你愛吃的那些。”
“知道啦——哼，這還差不多。”
浴室內裏的五條悟喊完這句話，又壓低了聲音嘰裏呱啦的嘟囔著什麽。
不用想，肯定是一些沒營養的嗔怪話，平若葉著實沒耐心繼續聽，催促完就脫下厚重的外套，坐在沙發上等待大白貓出浴。
聽著吹風筒的聲音，她百無聊賴地掏出了自出門起就一直嗡嗡作響的手機。
平若葉驚訝地看著短信數量，有些奇怪：“嗯？發生了什麽事情嗎，這麽多短信。”
然後，她逐一點開來自高專眾人發來的消息，等看清某幾條內容後，頓時感到又好氣又好笑。
“真是，愛虛張聲勢的家夥。”
她心疼到哭鼻子？
跳東京灣……他還挺勉為其難哦？
啊，真是委屈到悟君了啊。
“雖然早就料到這家夥憋不住心事，會立馬高調宣布。但是——”平若葉看著眾人口徑一致的說他們已經拉黑某白毛笨蛋，還是有點無語，“嘖嘖，悟君今晚得到了愛情，卻失去了友情吶。”
她總結：“不愧是悟君。”
一如既往地遭人嫌棄。
就在這時，“喀拉”一聲，浴室門打開。
被人念叨的五條悟收拾完出來，剛好聽到了平若葉的這句感嘆：“啊？怎麽了，若葉醬說什麽不愧是老子？”
“欸？才兩三分鐘，這麽快就吹幹頭發了……”平若葉循聲望去，說話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。
她看見，五條悟白色的碎發胡亂吹到半幹，上身未著寸縷，腰間只松垮的圍著一條浴巾，身後是水汽彌漫的背景。
他潤濕的發絲末梢墜著水珠，隨著他疑惑歪頭的動作，水珠順著頸側淌下，又沿著上身肌肉線條性感又緊致的胸肌和腹肌滑下，最後流過曲線誘人的人魚線，沒入浴巾後消失不見。
平若葉的目光跟隨的水珠移動，定格在浴巾上……
被她灼熱的視線盯著，五條悟再也不覺得冒犯，反而勾唇得意一笑，溢出的鼻腔音透著難以掩飾地愉悅：“怎麽樣？老子的身材是不是超級棒~！”
見平若葉沒有回話，卻仍舊直勾勾的‘欣賞’自己，他就地擺起了各種耍帥的POSE。
耍了會兒帥，帥而自知的五條悟，臭屁的說道：“哼哼，擁有老子這麽各個方面都完美的……戀人，若葉醬，你啊，撞大運了誒！”
“……啊，哦。”
平若葉淡淡應了聲，隨後狀似平靜地收回視線，撈起左手邊的袋裝衣物丟向五條悟，聲音無波：“喏，只買到了汗衫和男士內褲。便利店出品，悟君湊合穿一晚吧。”
頓了一瞬，她深吸一口氣，又說道：“總之，你這笨蛋別再圍著浴巾亂晃了。拜托，我會長針眼的！”
“等、等等！”
五條悟下意識接住丟來的衣物，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，聲音拔高：“哈？！面對超有男人味的超一流身材，若葉醬居然能無動於衷地說出這種話，還讓老子立刻換衣服？！！”
這種表現……老子的大腹肌沒有吸引力了？
不可能啊！
明明第一次坦誠相見（？）時，若葉醬的眼神那麽、那麽熱情，還偷偷伸手摸過誒！
難道是他魅力失效了？！！
五條悟不信這個邪。
因此，他並沒有立刻乖乖地回房間換衣服，而是大大咧咧地光著上身踱步到平若葉眼前，動作帶有一絲勾引性質地大秀了會兒塊狀分明的腹肌。
可惜沒有得到任何回應。
然後，五條悟又朝前走了幾步，微微俯下.身，雙手撐在平若葉身後的沙發靠背，直直地與她對視，藍眸倒映著客廳的光，眼神迷離似挑釁，又似笨拙地誘惑。
“若葉醬~”清亮的少年音，偏要夾著嗓子做出膩死人的腔調。
“嗯……”平若葉望著那雙還在拋媚眼的眼睛，唇角弧度迅速拉大，“抱歉，悟君——”
“我真忍不住了，哈哈哈哈哈！！！”
見她跟預想中的反應不一樣，五條悟呆滯了下：“……誒？？？”
“噗嗤，你這家夥在搞什麽啊，真的很蠢誒。”
平若葉停不下笑聲，過好一會兒才強忍住笑意，推開快要湊到自己鼻尖的微涼胸膛：“十八線搞笑藝人的悟君，可以停止表演嘛？這幅令人胃絞痛的扭捏作態，屬實吵到我眼睛了。”
“……什麽啊，若葉醬的反應。”
五條悟刷地垮下臉，不情不願地緩緩直起身，心裏有些挫敗，嘴上還要不服輸的叭叭：“真是，不懂得欣賞，沒眼光沒品位的臭木頭！”
他的魅力才沒有失效，全都怪若葉醬不解風情！
臭木頭，氣死老子了！
“大帥哥的腹肌福利到此結束，老子換衣服去了，哼！”客廳裏的暖氣不太足，五條悟光著仍帶有水珠的上半身，很快就感覺到了冷意。
然後，五條悟悻悻地撿起剛才被自己丟到地板上的包裝袋，撅著嘴，面帶不爽地打開衣物的塑料包裝。
嘛，最普通的白色短袖，現在就套上。
內褲等會回房間換，等一下……
“果然是沒、品、位的若葉醬會選擇的內褲！”五條悟嫌棄的捏著粉色帶卡通圖案的內褲，“咦惹，還是粉色的，認真的嗎？”
平若葉輕笑道：“猛男專用粉，高彈力無束縛。喜歡嗎，悟君。”
“老子怎麽可能喜歡？！”
“是麽？”
“哼，當然。”
說完，五條悟噔噔噔大步離開。
平若葉彎了彎唇，看著某個白毛興高采烈直奔客房的背影，沒有出言揭穿。
嘴上說著不要，身體卻很誠實嘛，悟君。
等客房大門關上，確定對方看不見客廳的情景後，平若葉雙眼失魂，長吐一口氣，二秒後又猛地仰起頭，捏著鼻子直沖浴室而去。
“差點就當著悟君的面流鼻血了，可惡啊！”
再晚那麽一會，只要一小會，她就要丟臉了……
該死的，貓咪學會勾引了！
客廳橘調燈光，映得整片空間格外溫馨。
“泡完澡，再搭配熱乎乎的關東煮和美味小甜心——”五條悟一臉享受，兩頰鼓鼓囊囊，“人生圓滿，超~幸福誒。”
平若葉吃罷最後一枚大福，又喝了口果汁潤喉，輕嘖一聲：“之前也不知道是哪個家夥，拖拖拉拉地不想出來，連哄帶騙才行。”
需要人三催四請的大少爺，難搞。
五條悟厚臉皮地裝暈，眼神無辜極了：“欸，若葉醬在說誰呀？反正，絕對不是老子。”
“啊，我也不知道。”平若葉沖他淡淡一笑，溫吞說道，“但他是我今天剛上任的男朋友。悟君，你知道他叫什麽嗎？”
“哈？”
五條悟楞一下，接著眼咕嚕一轉，選擇倒打一耙：“什麽啊，若葉醬居然搞不清男朋友的姓名嗎？說出這種話，超級失職啦。”
“所以說，悟君可以提醒一下我——那個洗澡很墨跡的男朋友是誰嗎？”平若葉眼底閃過一絲狡黠，“不過，悟君不想說的話，也沒關系哦。”
承認，否認。
事關名分，這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。
考慮了三秒，五條悟氣不忿兒地認輸：“好啦，叫五條悟，是老子啦。”
聞言，平若葉小表情得意的輕哼一下，沒再繼續逗他玩。
小樣，還玩不過你？
認輸但不服氣，過了會，五條悟吃著甜品，嘴上又開始嘰咕個不停：“若葉醬心眼兒真壞，好運撿到超優秀的帥氣男朋友，不捧在手心好好對待就算了，還欺負老子，太過分了！”
“少講屁話。”
平若葉翻了個白眼兒，撩撩長發，又擡了擡下巴，驕矜道：“話說回來，悟君擁有最受霓虹男高歡迎的大和撫子女友，你也超幸運好不好。”
“哈？大和撫子什麽的……”五條悟神情變得有些古怪，“若葉醬，你對自己是不是有什麽誤解？”
動不動就拿板磚爆頭、體術超強下手從不留情、活生生扣人眼珠子、用火箭筒炸神社等等。
這是大和撫子？！
別搞笑了。
五條悟語氣懶懶的：“老子以前怎麽沒發現，若葉醬有講冷笑話的天賦。”
“你懂什麽。”平若葉面不改色，“我在京都國立高中的時候，可是每天都有收很多情書和男生的當面告白哦，悟君應該榮幸於自己是——”
“等等，你說什麽？”
五條悟忽地出聲打斷她，眉頭輕蹙，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，眼底慍色漸深，平靜的語氣下醞釀著著駭浪：“當面跟若葉醬……告白？很多男生？”
“嗯，是這樣沒錯。”
“啊。”
“這幅表情——”五條悟的異常太過明顯，平若葉輕易便能看出，歪了歪腦袋，忽地笑開，“這麽不高興，悟君難道是吃醋了？”
五條悟冷眼睨著她，微微偏頭沒有說話。
平若葉失笑道：“餵餵餵，霸道到這種程度，不至於吧。那是見到悟君之前發生的事情，而且我也有好好拒絕對方哦。”
五條悟垂下眼，抿著唇，仍舊沒有說話。
見狀，平若葉軟下聲音，耐心地哄著鬧脾氣的貓咪：“好啦好啦，為這種事情發脾氣，可不是帥哥會做的事情。”
說完她又輕輕地摸摸他的腦袋，安撫意味十足。
沈默片刻，五條悟直視著平若葉的雙眼，拖長音地緩緩道：“但是……老子還是超級不爽耶！”
“唔，那你想怎樣？”
“想把那幫人抓過來狠狠揍一頓——但這麽直白地講出來，一定會被說是無理取鬧發瘋吧？”
“……一定。”
平若葉沒想到五條悟的占有欲竟然這麽強，聽到她以前被人告白的事情都會不高興。
不過，她對此完全不介意。
因為——她也是。
平若葉無奈笑了下，輕啄著對方下彎的唇角：“雖然是這樣想的，但我知道悟君不會這麽做。”
“廢話，老子又不是喪心病狂的詛咒師。”五條悟別開臉，語氣仍有些不悅。
“嗯，悟君最最最最好了~！”
“別以為你誠實的誇讚幾句，就能讓老子心情變好。”
平若葉扯扯唇角：“哦。”
“還是好氣，所以要懲罰讓老子心情糟糕的若葉醬。”五條悟臭著臉作出決定。
“什麽懲罰——餵！”
五條悟冷不防摟過平若葉的腰，低下頭賭氣一樣的咬了一口她的唇瓣，沒輕沒重地，帶著幾分懲罰意味在裏。
“嘶——你這笨蛋說咬就咬，是狗嗎？”
吃痛地發出一聲氣音，平若葉的好耐性瞬間消失，用指尖小心翼翼觸摸被咬過的地方，不出意外地看見了血跡：“這麽用力，都出血了啊餵！”
“額，又咬破了。”看見罪證一樣的血跡，再聯想這是第三次把對方咬出血，五條悟難得有些心虛。
他挪開眼睛，底氣不足地道歉：“……對不起，若葉醬不要生氣嘛。”
平若葉抽出茶幾上的紙巾擦拭嘴唇，看著紙巾上的血跡，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。
“很痛誒！”
“那怎麽辦？”
神思游離一秒，五條悟鬼使神差的提議道：“要不……老子給你舔舔？”
兩兩相望，唯餘沈默。
半晌，平若葉面無表情的吐露一個字節：“滾。”
五條悟脾氣不好是高專公認的事實。
但他的脾氣來得快，去得也快。
於是，五條悟頭腦一熱給平若葉咬傷惹惱之後，就因為心虛而完全忘記之前打翻的醋意，變得異常的老實，像個鵪鶉一樣。
他這般識眼色，又是非原則性的錯誤，因此平若葉的火氣消得也很快。
沒辦法。
因為他是五條悟。
對他，她總是脾氣和耐心極佳。
就這樣，新鮮出爐的小情侶愉快地忘掉剛才發生的小插曲，繼續享受美妙的漫漫長夜。
平若葉和五條悟合力消滅掉所有的食物後，又打起了雙人游戲，很長一段時間裏，客廳響徹著游戲音效和戰術討論聲。
直到天快要破曉，他們才放下手柄，伸伸懶腰準備回房入睡。
這間公寓有兩間臥室，一人一間剛剛好。
“悟君？”
已經互道晚安，平若葉欲合上房門，卻被人忽然制止。
她瞄了一眼擋住房門閉合的手掌，擡眸看向五條悟：“怎麽了？是有什麽話還要說嗎？”
“嘛，那倒不是。”
五條悟收回手，改為手肘撐著門框，低下頭湊近平若葉，點了點自己嘟起的嘴唇，暗示道：“若葉醬，你忘了一件事情哦。”
“誒，我有忘了什麽嗎？”平若葉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，卻故意裝作不懂。
畢竟，逗貓是會上癮的。
果然——
“什麽嘛！”五條悟炸毛了，咬牙控訴道，“離別有離別吻，告白有告白吻，惹怒老子有懲罰吻，那麽晚安也絕對要晚安吻才——”
話沒說完，平若葉微踮起腳尖，堵住某人喋喋不休的嘴巴。
一觸即離。
“好啦，晚安吻，快去睡。”
然後，平若葉趁其不備，力度不容拒絕地推開堵門的五條悟，迅速合上了房門。
她輕笑聲：“深更半夜、孤男寡女、正值活力旺盛的青春期——太容易犯錯了。”
所以，晚安吻絕對不能太過分親昵。
不過五條悟是那麽容易滿足的人嗎？
答案是否定的。
就在平若葉喃喃說著自己的高明遠見時，身後的房門又被敲響了。
嗯，還沒走？
“悟君。”平若葉打開門，“還有什麽事情？時間太晚了，我不想明天睡到傍晚才起床。”
生物鐘會徹底紊亂的。
五條悟臉上掛著顯而易見地欲求不滿：“餵，確定關系的第一天，若葉醬的表現也太冷淡了吧……總之，剛剛的晚安吻不合格，老子要求重來一遍！”
“哈？”
平若葉目光停留在一臉執拗的五條悟面龐，過了一會兒，嘆口氣：“真是拿你沒辦法。”
她勾住他的脖子下拉，然後將唇瓣送與面前的少年，滿足他的要求。
而且不得不說，某個笨蛋的吻技進步神速。
經歷過幾次技術糟糕的接吻後，五條悟已經從最開始的笨拙生澀，飛速成長為不緊不慢地節奏掌控者，猶如國王細細巡視領地般，游刃有餘地探索，一點點打上自己的標記。
平若葉被他吻得全身發麻，甚至有些招架不住後的缺氧，腦袋也暈乎乎的。
一吻結束。
五條悟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平若葉，輕抵著對方的額頭，在聽到她略微急促的呼吸聲後，悶悶低笑一聲。
“這種程度的晚安吻才算合格哦，若葉醬~！”
“呼——”
平若葉不住地吐息平覆呼吸，垂下眸子，睫毛輕顫：“既然如此，快點回房睡覺吧。”
“誒~”五條悟不滿地拖長音節，蹭了蹭她的鼻尖，“熱辣的KISS後就急著趕老子回去，用完就丟，若葉醬好過分吶。”
“……不然呢？”
頓了下，平若葉莞爾一笑，意味深長道：“難道……悟君是想跟我一起睡嘛？嘖嘖，果然是滿腦子廢料的男高中生啊，凈想些糟糕的事情。”
“胡胡胡、胡說！老子哪裏有在想那種事情，你在汙蔑我！”五條悟像被戳中心事一樣的慌張，迅速矢口否認。
平若葉哼了聲，眼睛看向他仍在堵門的手掌：“不是的話，那就快點松開手，滾去睡覺啊。”
說沒想著一起睡，那還不趕緊離開，死賴著不走想做什麽？
沈默了好一會，五條悟張口胡謅：“那個，老子有點怕黑。”
平若葉：“這種話都能說出來……你不覺得羞恥嗎？”
“是哦。”這個理由不行，五條悟再接再厲，“其實，老子覺得有點冷，東京灣的海水真的很涼，所以——”
平若葉木著臉接話：“所以你需要趕快回到溫暖的被窩，悟君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撓撓頭，五條悟又委屈兮兮地說道，“一個人睡好寂寞啊。”
冷哼一聲，平若葉直視他：“那你高專一年的單人宿舍生活，是怎麽過來的？”
五條悟實在編不出理由了，嘟著嘴，小聲承認真實想法：“好啦，老子就是想和若葉醬一起睡。所以……真的不可以嗎？”
“不可以！”
“為什麽？！絕對不會對你動手動腳的，老子的人品你還信不過嗎？！”
平若葉掰開五條悟死死抓住門框的手，一字一頓道：“信、不、過。”
“人與人最基本的信任呢，我們可是情侶誒。”五條悟，“老子發誓，絕對不會做出格的事情！”
“發誓也不行！”
平若葉堅決地拒絕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扒開想要撓門的貓咪：“無論如何，這件事你想都別想！”
成功推開障礙物，她眼疾手快地甩上門，讓五條悟碰了一鼻子灰。
松了口氣，平若葉果斷鉆進被窩，戴上耳塞，不去聽門外裝可憐的喵叫聲。
也許他不會，但她……說不定會把持不住。
畢竟，她很早很早就想冒犯某白毛男高了。
“真是，還沒成年呢。過早……不好，不好。”
色即是空，空即是色。
次日傍晚，公寓裏的兩人才悠悠轉醒。
平若葉和五條悟大約是都沒睡好，雙雙掛著黑眼圈，略顯疲憊地乘車回到了高專。
又過了一天，新年假期徹底結束，一年組四人在課堂聚首。
課後，平若葉不出意外地收到了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的真心祝福（慰問）。
“若葉，還請多多包容一下不太成熟的悟。”夏油傑作出一副終於丟掉包袱的輕松模樣，“總之，以後就辛苦你了。”
千萬別那麽快讓悟失去女朋友，變成單身。
他謂嘆一聲：“真沒想到，悟這種惡劣的家夥，居然這麽快就脫單了。”他絕對沒有眼紅!
家入硝子眼神微妙：“恭喜，雖然不理解若葉的選擇……我只能說——尊重，祝福，鎖死。”
聽出兩人間接的雙重吐槽，平若葉展顏一笑：“別這樣說，悟君不是挺可愛的嗎？多招人喜歡啊。”
聞言，夏油傑的表情頓時像吞了一坨巨翔一樣的扭曲。
若葉，拜托別惡心他。
饒了‘可愛’這個詞吧。
家入硝子倒是沒有很激烈的表現，只是平淡地直視著說出這種話的平若葉，眼神卻寫著‘大白天別說恐怖故事，驚悚’。
“是真的啦。”平若葉見兩人不讚同自己的觀點，朝另一個當事人的方向努努嘴，示意他們去看。
直到這時，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這才恍然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——
他們當著五條悟的面吐槽他，並沒有得到任何反駁，他安靜地有些異常。
然後他們為此疑惑地轉過頭，終於註意到了——
表情開心到十分不正常的五條悟。
他的嘴角咧到耳後根，屁股坐不住地亂扭，正拉著平若葉的手放到唇部，有一下沒一下的啄吻，渾身冒著可視化的紅色愛心和粉色小花花。
從頭發絲到腳尖，整個人洋溢著燦爛到不行的愉悅氣息。
夏油傑眼尖地看見五條悟輕咬了下平若葉的指尖，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。
然後，他緩緩轉過頭，語氣凝重地說道：“若葉，你男朋友是被喪屍咬了嗎？或者這兩天……他有被狂犬咬過之類的嗎？”
不然的話，悟什麽時候多了個咬人的癖好？！
不等平若葉回答，家入硝子聲音無波地開口：“傑，沒有女朋友的你是不會懂的。”
“……不了。”夏油傑一言難盡，“老實說，我可不想變成悟這種糟糕的樣子。”
家入硝子了然的“啊”一聲，有不同的看法：“五條這樣，不是很純情的表現嗎？”
因為很在意，所以剛確定關系就興奮到不行。
“是啊。”
平若葉噙著一抹笑意：“純情和臉紅是男生最好的嫁妝。”
夏油傑胃酸到想吐。
“嫁妝？”家入硝子則嗤笑一聲，“但別忘了，他是五條悟。”
平若葉：“？”
看出她的疑惑，家入硝子解釋：“嫁妝很快就會被揮霍幹凈。”
若葉，小看糟糕的男高了。
尤其這個男高姓五條，名悟。
平若葉眨眨眼，遲疑道：“應該……不會吧？起碼也得一年半載吧？”
家入硝子老神在在：“等著瞧吧。”
貓咪就是單純想摟老婆覺覺，但老婆心懷不軌，不敢。
哈哈哈哈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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